亞基米的思考世界

我喜歡思考。 雖然笛卡兒有名言「我思，故我在」，但恕我還未真正明白這句話的意思，我倒不是為了證明自己存在而思考的。 遇到問題，就代表有機會思考解決方法，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，所以我從不怕遇到難題。有時漫無目的地思考人生、思考現在過去與將來，都是很有趣的事 (最佳的浴室活動)。創作是最好玩的思考，從一丁點的意念，衍生出一個完整的創作 (無論是文章、活動還是其他)，如果最後可以實踐並能為別人帶來意義，就我個人而言這幾乎就是最高層次的滿足了。 不過，我有時也會思考「思考」這回事 ── 思考一定是好事嗎？想得多會不會反而令人只想不做？思考會不會淹蓋了自己真實的感覺 (理性思考出來的感覺未必是真實的感覺)？想得多會不會是自尋煩惱，本來無一物，何處惹塵埃？我發覺自己經常未能用語言文字確切地表達自己的想法，像一隻碗無法盛載一鍋粥，所以經常寫不到一半就放棄。但如果有一次確能完整且有條不紊地寫下一篇文章，通常都不會寫得太壞，至少日後重讀都仍覺得自己寫得不差，還能好好了解自己當時的思路與經歷。 我曾一度嘗試「不思考的練習」 (還讀了一本同名的書，但內容乏善足陳)，試試放空自己但不曾成功。也許我還不夠努力練習，更可能是我並未真正相信「不思考」這回事有何意義或價值。腦袋需要休息，我會選擇睡覺。近年興起的「正念」、「觀照」並未引起我很大興趣，這刻我還是認為有意識和覺察比較重要 (其實會不會是同一回事？)。 如果有人問我我的長處是甚麼？我會說是洞察能力，我能夠很快地看清一件事情的重點、一個問題的核心，可以化繁為簡。不過看到問題，知道解決的方法，不代表一定能夠解決，畢竟一己之力有限，自己不足之處就是不懂得如何說服別人、影響別人，即使自己如何有理有據，使對方理解和接納自己的主張而一同行動才是最重要的。 無論是改變自己還是改變世界，思考往往只是第一步，而不是最後一步。

負面的情緒已經積壓了好一段日子，一直無法走出困局。找到問題源頭，總有一天可以找到解決辦法；但若然連問題是甚麼也摸不著頭腦，應該如何是好？ 我當下的狀況一點也不差 ── 幼兒日漸長大，理應一天比一天易帶；小學生學業自理而且表現不俗，理應少了許多煩腦；丈夫愛孩子也會分擔家事，理應家庭和諧；雙親全力後援支持，理應有更多私人空間；工作是自己喜愛的也沒有壓力迫人，理應心滿意足。是的，一切都理應很好，沒有理由不滿足不快樂，但偏偏感覺卻沒有同步。 無病呻吟是否罪大惡極？姑且先勿再自插一刀。這種狀態不是最糟，但我從未有過 ── 是鬱悶、疲乏、無力，還是甚麼？我連準確地形容也辦不到。我不是沒有空間獨處散心，只是當我有機會可以討好自己時，我根本不知甚麼可以再令自己快樂起來，也許有時喝一杯咖啡、看一齣電影、約會朋友可以短暫地開心一下下，兒子可愛的臉龐也不時使我打從心底笑出來，但一切彷彿無法停留，過不多久又會回到原來的老樣子。 一種模糊的感覺告訴我，現在的狀態是源自「身不由己」，身與心的矛盾和拉扯。我人生一直追求都是一種「自在」的狀態，即是身心一致，理性與感性不用互相角力而是牽手同行。剛看到自己兩年多前寫的博文，原來我曾經有過一段這麼滿足自在的日子！自從第二個孩子出生後，又再一次經歷被嬰幼兒牽制的生活，當然隨著他日漸長大，至少可以重拾一點私人空間和相對充足的睡眠，但仍有很多事情事與願遺。女兒教而不善，可以責怪誰？小兒子愈來愈追求獨立自主，已不隨便受擺佈。如果一天的時間是無限的，我也許可以有無限的耐心去等待與接納，但事實不是如此。我想過如果一天不看時鐘生活，我應該會焦燥不安得幾近發瘋。 這個特別的境況，縱使這一刻我沒有脫困，但不失為一個很好的學習機會，這也許是人生很重要的一課，需要很長很長時間才能學會，還是耐心等待吧。